altair21

地铁

  刷卡,进站,还有六块六。

  虽然只有这么一点钱,但这已经是我全身上下第二值钱的玩意了,最值钱的还是那部肾6s手机。这么说也不太对,因为我还有两张银行卡,一张有钱但是没地方取,另一张有地方取但是没钱。身上没有现金总是让我没有安全感,从小我就喜欢多带一些钱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俗称壮胆

  本以为到了这周帝都里人应该会少一些,早晨上班时也在五道口看到不少拉着手提箱的人,但是晚上坐地铁时还是相当拥挤,下楼梯就看见屏蔽门前叠满了人,等第一趟车过来又是一个沙丁鱼专列,我想了想反正出来的早,今天学校澡堂也不开门,索性等下一列,果然人就少了很多。

  寻觅一番尽管人少了一些,也没有座位可以坐,于是我熟练的掏出了手机开始刷今天没来得及看的RSS,尽管很多人对低头族十分唾弃(也包括我),但我在这里还是想为自己开脱一下,我上下班在地铁里大概会消耗40~50分钟的时间,这段时间我会刷RSS,这几乎是我每天唯一获取信息的方式了,新闻app很少会点,一般看一遍推送就把推送内容清空了,而我获取信息的时间,就在坐地铁的时候,这样可以充分利用起时间。我自己唾弃的低头族是哪一类人?在狭窄的通道边走路边玩手机挡住后面人的这种,时间长了我觉着只是让他们堵在后面有些不爽,好歹要有种阿Q的精神胜利法,一个人挡住后面人的,我称之为擎天柱,两个人的唤为双子星,三个人叫做三剑客,最多不过四个人,那四个人就勉强尊称其为四天王吧。

  思绪被一个不明生物拽了回来,这个不明生物正在我双腿间摩擦,低头一看,跑来一个约莫45岁的小孩,看样子是在地铁上乞讨的,再仔细一听,原来旁边那大人就放着歌曲并且声音开的非常大(如果你在地铁里遇到过,现在应该有一定的画面感了),我一直没发觉,看来思绪是飘的有点远了。那小孩就夹在我和我面前坐的姑娘中间,直接跪倒在那姑娘面前乞讨,你可能会好奇他是如何跪在我和那姑娘中间的,嗯,他一直在踹我,可能觉得我站在那里太碍事。但是跪了一下,可能觉得自己力气不足以踹开我,又不好跪下去,他开始往那姑娘身上爬,似乎巴不得要爬到足以把手伸进姑娘包里的程度自力更生,于是就踹我踹的更凶了,姑娘不知所措,只得继续看手机,我在想假如我坐在姑娘的位置上,我会怎么办,这时候姑娘旁边的男子站起来,走到了小孩来的方向,躲开了一场浩劫,虽然他的反应比较极端,但他的座位也是瞬间就被人占领了。这小孩久攻不下,只得转移战场,留下我一只被踩满白色鞋印的黑鞋,和一条看不出被踹脏的浅灰色长裤。

  这小孩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乞讨也跟个土匪一样,让多少路人闻风丧胆,相比之下,看着他的大人就文明的多,只是使唤孙子去乞讨,自己背着个声音五百分贝的音响放歌。说实话,我已经越来越反感这些乞讨的人了,一来是同情心被欺骗的太多,二来,这哪里是乞讨,就是喊着乞讨的口号绑架嘛!就差直接抢了。我从高中起就不喜欢给乞丐给钱了,相比之下我宁可在路边的小摊贩那里买个我用不上的东西(貌似在以前的文章里也写过),至少他们是靠自己的双手在赚钱。还有,最近我发现五道口的乞丐也国际化了,他们懂得以更加恶心的方式让你注意到他,尽管他向来就足够醒目。从五道口地铁站回我宿舍的路上——准确的说是回到城府路口的路上,会遇到四个乞丐(他们都正常上班的情况下),其中第三个乞丐趴在人行道拐角,那个放钱的布袋子就放在人行道上,那个人行道如果在人多的时候,也挺挤的,往往这个时候他的布袋子就占了人行道的半壁江山,你想不注意到他都难。说实在的,我有挺多回想把那袋子给他踢开,现在的乞丐真的很过分。

  不知道什么时候车厢变得拥挤了,不知道这些人是在哪一站上来的,但是以我的经验到北土城之后人应该会变少。如果是在夏天,即使这么些人也会比冬天好一些,冬天大家穿的衣服也厚。夏天地铁里的空调也挺爽,尤其是在桑拿天你在故宫汗流浃背出来之后,不知道你有没有体会过夏天在外面浪的像条狗,吐着舌头想散热,然后走进一个空调开的十分舒适以至能让你神清气爽又不会感冒的房间,那感觉很爽;桑拿天进地铁的感觉更爽,因为它的空调能让你神清气爽并且会感冒。然后十号线里一定会有两个贼眉鼠眼还斜挎着单肩包的小伙,从车厢一头麻利的走来,手上的动作会更快一些,从包里拿出一沓广告纸,卷起插入到抓手中,不错过任何一个抓手的空隙,并且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时刻注意着车厢另一头的情况,这前后不消十秒钟,他们就会掠过一个车厢。新上车的人没有心思看这些广告,也没有心思帮你清理地铁里的垃圾,他们有的会忽视掉这广告,继续照常抓着抓手;有的会把这广告扯出来任它掉在地上,再去抓。这是当然,我们大部分人都习惯性的觉着不是自己制造的垃圾自己没有义务去处理。掉在地上的垃圾几经辗转散落各地,你如果刚上车,可能会发自内心的觉得车厢太脏,但如果你见证了或者参与了这一切,就会感觉到这一切发生的这么自然、奇妙。

  不知道什么时候车上人又变少了,果然如我所说,车已经过了北土城,现在在健德门。

  车门前有一个姑娘玩着手机,她旁边有一个靠着车厢壁的姑娘跟她做着一样的事情,一张白纸从车门前的姑娘的包里掉落,正掉在靠着车厢壁的姑娘的鞋子上,我想提醒那姑娘,但看到靠着的姑娘发现了,便想着她大概会提醒,不过我并不是那么能透视人心,她生出一脸厌恶的表情然后理所当然的瞪了她一眼,并没有提醒继续玩手机,车门前的女的自己发现了,低头捡起将纸和手机一并放入包里,也没有说什么,我很想看她的表情,但是我看不到。

  终于到了知春路,我离床又近了一步。知春路在晚高峰乘十三号线往东直门方向的人非常多,因为我只乘一站,所以每每都是站在队伍最末端尽量最后一个上车,即使人多,我每次也能挤进去,或者应该去掉这个字,进去你会发现车厢比想象中还要空很多。

  我想着社会中的人,总离不开社交,但是一路一路的地铁上将社交这一活动淡化了非常多,可能部分人的情绪也可以从社交压力中缓和,然后再把社交融入到那个拿在手里的电路板里,哈,这么说回来还是离不开社交。我把自己也说糊涂了。

  刷卡,出站,还有一块六。

2016.01.26